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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来不及的痛

    几小时后,

    手术室的门“吱”的一声开了,走出来一位医生,

    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——,”苏晓墨和他妈妈赶忙起身,同时回答,接着苏晓墨又问:“我爸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尽力了,病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,你们可以进去看他最后一面。”显然这种场面医生见多了,连语气都是那么平淡,说完这句话,医生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苏晓墨和她妈妈秦若曦拉着苏晓珂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,发疯似的冲进手术室,来到病床边。

    两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青云,一言不发,因为他们到现在也不肯相信,苏晓墨的爸爸,秦若曦的丈夫,就在今天,就在不久后就要彻底地离开他们了。

    苏青云问秦若曦:“老婆,晓珂呢?”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红润的脸色,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虚弱。

    妈妈秦若曦强忍着泪水,紧握着他的右手,轻声说道:“在这儿。”说着把躲在身后的苏晓珂拉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晓珂,爸爸要走了,要去另一个世界了,你一定要好好学习,听妈妈的话啊?”

    苏晓珂狠狠地点了点头回答道:“嗯

    。”接着又问: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?”

    “傻孩子,爸爸在天上呀!想爸爸的时候,就在晚上,抬头看天上的星星,你爸爸我就在其中。”

    苏青云又接着轻声喊道:“若曦,将来我不在了,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两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秦若曦用力的点了点头,略带哭腔地看着苏青云:“嗯,你放心,我一定照顾好他们。”语气中带着一份坚定,还有一份责任。

    紧接着苏青云将目光转向苏晓墨,目光中带些许遗憾和内疚,轻轻地喊道:“晓墨,你过来,来我身边,我有话要告诉你。”说着苏青云颤巍地抬起另一只手。

    “爸,你说。”说着苏晓墨一把握住爸爸苏青云那只抬起来有些颤抖的手,此刻这手也有些冰凉,毕竟苏晓墨是个孩子,自然没有妈妈秦若曦那么强大的自控能力,看到爸爸这副模样,一下子就哭出声来。

    “晓墨,别哭,你长大了,就是男子汉了,你难道忘了爸爸以前跟你的话了吗?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,无论遇到什么,都要冷静。”苏青云脸上带着平静而又慈祥的笑容,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苏晓墨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取下眼镜有揉了揉眼睛,然后又戴上,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苏青云接着说:“记得照顾好你自己和你妹妹晓珂,别让你妈为你们过分地操劳,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,爸爸对不起你,来不及伴你长大。”

    “爸,你别这样说,你知道吗?这次月考我考了全班第二的成绩。”

    苏青云一脸欣慰地说道:“是嘛,我儿子真厉害。学习这条路要不得半点骄傲自大,你要把心沉下去,为我们苏家光宗耀祖,我也累了,想睡了。”说完眼就闭上了,这次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。

    “爸——”苏晓墨还是没忍住,哭喊出了声音。

    妹妹苏晓珂放下自己的天真,自从在手术室内的那一刻起,她就知道爸爸即将不在了,但是她觉得不能让爸爸担心,于是强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,看到爸爸慢慢地合上眼睛,苏晓珂再也忍不住了,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妈妈秦若曦用手捂住嘴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护士进来把苏青云推进医院的太平间,苏晓墨和妈妈秦若曦才缓过神来。

    爸爸苏青云出殡的那天来了很多人。

    到场的所有人,无论是年长的,或是年少的;无论是真实的,或是假装的,都有些哀伤。

    对比之下,苏晓墨显得冷静得多,因为他答应过爸爸苏青云遇事要冷静。

    爸爸苏青云公司的代表在这一天也来到了他们家里,给了苏晓墨妈妈十万块钱安抚费,秦若曦并没有计较这钱是多或者是少,因为对这一家来说,无论多少钱都弥补不了亲情的缺失,而这钱只是公司他们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。

    虽然这几天又逢国庆小长假,苏晓墨却没有心思出去玩,也没有跟孙浩宇和林茜联系,即使在家里,也很少和家人交谈。

    2007年10月8日星期一

    周老师早在班里反复交代了苏晓墨的情况,并要求大家不要另眼相看,或是孤立他。

    周一苏晓墨已经回到了学校,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。

    课余时间苏晓墨正坐在座位上,复习之前落下的课程。

    林茜从后面站起来,走到苏晓墨的桌子旁,脸上堆满了微笑,对他说:“我帮你吧,正好我也可以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想我可以自己复习的,谢谢你的好意啦。”苏晓墨的语气很冷,即使是面对林茜林姐的时候,他也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,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。

    “苏晓墨,你——”林茜本来是想说些什么,但又一想还是闭嘴了,林茜被拒绝后,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,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缠。

    当然她也并没有闲着,在后面轻轻戳了孙浩宇的后背,偷偷地递过去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:

    该你了,我是没办法了。——林茜

    “二哥”孙浩宇一脸憨笑地对苏晓墨喊道,自从知道了苏晓墨月考考了班级第二后,孙浩宇就下定决心叫苏晓墨二哥了,不仅是为了当初的誓言,更是敬佩苏晓墨说到做到的品质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孙浩宇递过来一张表格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就是学校马上就要举办第十三届秋季田径运动会了,而我们班级连各项比赛的人员名单都没有确定,你是班长,周老师说这事交给你全权负责,让我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了!”苏晓墨接过表格,一口答应,没有半点犹豫的。

    还不等孙浩宇回过神来,苏晓墨已经起身拍了拍手,在班里喊道:“大家都静一静,我说个事儿,学校马上要举办秋季田径运动会,希望大家积极参加,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些比赛项目,我们基本都能报,我不要求大家拿名次,但是这张表上的所有项目都必须有人参加,因此我先带个头,就报三千米长跑吧!我写好后,这张表会在班里传一圈,剩下的你们看着办。”说完后,苏晓墨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三千米那一栏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吧,你这小身板肯定受不了。”孙浩宇冲苏晓墨大喊道。

    “我没疯,身体上的疼痛或许就能减缓心灵上的疼痛。”苏晓墨一脸平静地说。

    林茜看着苏晓墨说:“就别欺骗自己了,你根本就是在逃避,因为你不敢面对现实,不敢正视你爸爸已经去世了的这个事实。而你这个懦弱者,只不过是想用身体上疼痛麻痹自己。如果你还拿我当朋友的话,就听我一句劝,就别抱着过去不放了,我想就算是你爸,也不会忍心看到你这副模样。”

    要是换作以前的苏晓墨,听到这番话,一定会极力反驳,但这不是以前,苏晓墨也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晓墨,此时的他依旧平静:“但我已经报名了,说到的就要做到,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,不是吗?”

    林茜也毫不退缩地说道:“好,既然如此,那就请你允许我和胖子孙浩宇陪你一起跑,当初说好的兄弟,自然要有难同当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,我可没说……”孙浩宇本想拒绝,林茜瞪了他一眼,立刻心领神会,闭了嘴。

    “好!那我们就一起加油吧。”

    <span ss="read-author-name">公羊墨沫说

    痛可以分为两种,一种是身体上的,一种是心灵上的。但不管怎么说两种都很痛,不是吗?墨沫一直期待第一次评论的书友呀!当然了推荐票和收藏也不要少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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